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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1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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韓奕辰出包廂路上又給那竹打了個電話, 小丫頭估計是唱歌唱高興了,他這麽一陣狂轟濫炸都沒感覺到。

他翻出她之前給他的包廂號,找服務生問了方向後走過。

小丫頭挺奢侈,喊得是這一家最好的包廂。

不過有錢人的素質怎麽好像不太高,這一片有好幾個個包廂開著門,歌聲跟伐木似的摧殘人耳膜。

他一路找過去,她卻不在包廂裏。

舍友們本來玩得挺嗨,看見韓奕辰方才想起那竹出去有一會兒了:“去洗水果的,怎麽現在還沒回來?”

韓奕辰又趕緊往衛生間那邊跑,路上看見幾個水果怔了下, 心想也不知道是誰這麽粗心中途丟下的。

再一想,那竹不正是去洗水果的?

四周歌聲震天, 最近的一個包廂裏還是被他聽到不一樣的聲音。他狐疑著推門進去, 在看到被壓在沙發上的那竹時,血氣一下湧上來。

厲峰扔了外套, 領帶甩肩上,褲子已經脫了下來。

那竹T恤被撕了,幸好下面穿得牛仔褲, 不太方便脫。厲峰又急又氣, 壓到她身上, 兩手死死按住她肩。

韓奕辰進來的時候,厲峰身子已經開始動了起來,一邊隔著褲子褻玩她,一邊嘗試著把她牛仔褲徹底剝下來。

韓奕辰粗聲喘氣, 眼睛都紅了,上去一腳把他踹開。

沙發正對著茶幾,韓奕辰這一腳下得狠,厲峰幾乎半飛出去,直接磕在茶幾上,後腦撞得臺面玻璃都裂成蜘蛛網。

厲峰嗚咽幾聲,當時就昏過去了。韓奕辰還是不饒他,拎著他衣領,又揍了他幾拳,一直打得他口吐鮮血,半張臉都腫起來。

那竹捂著胸口,下來拉扯韓奕辰,大聲道:“奕辰,你再打他就要死了!”

韓奕辰任憑心中那個張牙舞爪的獸肆掠,一瞬間真的有種要跟他同歸於盡的沖動,直到瞥見一邊的那竹瑟瑟發抖,門外開始有人圍觀。

他連忙松了厲峰,脫了自己的襯衫將那竹包得嚴嚴實實,打橫抱起她後,穿過人群,徑直到了停車場。

他開了車子,將那竹放在後座,用力抱緊她。那竹還在剛剛的驚魂中沒反應過來,在韓奕辰懷裏抖得像篩子。

韓奕辰一邊拍著她後背,一邊安慰:“沒事了,沒事了,我在你旁邊呢,那竹。”

又緩了好幾分鐘,那竹空洞的眼睛方才有神起來,看到韓奕辰,眼淚一下子落了整張臉。

方才最危險的時候她沒有哭,被厲峰侵犯的時候她沒有哭,孤立無援覺得一輩子就那樣的她沒有哭,直到看到韓奕辰。

韓奕辰心疼得快窒息一般,抱著她不停親吻她頭發,說:“一切都過去了,那竹,咱們回家好嗎。”

家……那竹重重點頭:“回家,咱們回家吧。”

那竹的神經繃得太緊,稍一放松,整個人疲乏得癱軟下來。首都巨堵的時間,她窩在車後座睡著了。

韓奕辰的手機一直在響,他瞥了一眼是浩子,等紅燈的時候才接了:“怎麽了?”

“我的大少爺,你去哪兒了?這邊都亂死了你知不知道!厲峰被人打了,很嚴重,救護車來的時候他一度沒呼吸了!”

韓奕辰看了眼自己破了皮的拳頭,這才意識到從KTV出來後,兩手就一直忍不住在抖。他是真的下了狠手,發抖是用力過度引起的。

韓奕辰說:“現在呢?”

浩子說:“誰知道啊,聽外面傳的,好像人是救回來了,到底怎麽樣都不知道。你到底在哪啊,你……不是你幹的吧?”

韓奕辰開了一點窗,讓夜晚的熱風吹進來清醒清醒。

又看了一眼車後座的人,她蜷縮著睡著,樣子溫順。

韓奕辰揉了揉眉心,說:“是我打的。他那時候想侵犯那竹,我踹了他一腳,後來又補了幾拳。”

“臥槽,去他媽的,救了幹嘛,這種垃圾死了算了!”浩子破口大罵,隨即又冷靜下來:“你他媽也是沒分寸,怎麽把人打成那熊樣了!”

韓奕辰咬著牙:“別他媽說這些沒用的了,你先跟過去看看情況,我送完那竹回家,就過去找你。”

浩子說:“行,你別太著急,我這邊頂著呢,先照顧好那竹。”

韓奕辰說:“謝了。”

到家是差不多一個多小時後的事,那竹剛剛被放上床就敏感地醒過來,看到是韓奕辰,死死勾著他脖子。

“別走!”那竹說。

韓奕辰說:“我不走,你先睡下來。”

家裏的空調一直開著,氣溫適宜,那竹臉上的汗一點點消下去,原本紅撲撲的一張臉也轉得粉白。

她不想洗澡,只想用個東西把自己藏起來。韓奕辰拿被子將她包成一團,自己長手長腳地把她蓋起來。

“睡一會兒吧。”

他們像往日一樣相擁著,那竹特別喜歡這個姿勢,或者只是單純喜歡韓奕辰在身邊的感覺,他的懷抱很暖很寬。

沒過多一會兒她就睡著了。

韓奕辰陪著她過了好一會兒,直到手機響起第十次,他輕輕拍了拍那竹,說:“我有點事要去處理,等我回來,很快的。”

她累得眼睛都睜不開,緩緩說著你別走,又不知道到底發沒發出聲音。

醒過來的時候,家裏空空的只剩下她跟小橙子。

她看到他給她留的一張紙條,和幾張銀行卡。

“密碼都是你生日,你平時用錢就從裏面取。還有,我愛你。”

那三個字寫的時候用了很大的力氣,那竹笑了一笑,不知道他幹嘛這麽突然的表白,又覺得隱隱猜到了什麽。

她給他打電話的時候,他手機已經關機了。

在這之前那竹盡管有些預感,可是那竹怎麽都沒想過這一晚過後風雲巨變,兩個人會分開這麽長的時間。

厲峰的傷勢比想象中更重,韓奕辰的罪名由故意傷害到故意殺人,厲家人牟足了力氣要讓韓奕辰付出代價。

韓家雖然也算望族,跟厲家相比還是差了一點,兩個從來無往不利的中年人,頭一次在一件事上感到乏力。

他們動用了一切的人脈,甚至利用網絡進行輿論壓制,不停試圖用那竹的講述讓所有人相信他們的孩子是見義勇為的英雄。

可在一切雞飛狗跳的喧囂之後,法律給了他們沈重的打擊,韓奕辰因為故意傷害致人重傷被判了五年。

而這已經是在他們多方努力後的最好結果。

韓靖跟陶冬青當然不服,再次提起上訴,只是期望越大失望越大,輾轉又是一年春,二審最終維持了原判。

消息傳來當天,韓冬青直接倒在了辦公室裏,醒來之後不吃也不喝,只是怔怔看著點滴,臉上的眼淚一直都沒斷。

那竹拎著東西去看她的時候,一直發呆的韓冬青突然坐了起來,目眥欲裂地看著她,大喊:“你來這兒幹嘛?”

她毫無風度地大喊大叫,要人把她打出去。

那竹熬了一上午的湯被打翻在地,陶冬青淚流滿面地說:“我就是餓死了,也絕對不會吃你一口東西。”

浩子那天恰好也來醫院,見陶冬青那麽激動,按著那竹的肩膀要帶她出去:“阿姨現在情緒不穩定,你等她冷靜下來了再來看她。”

陶冬青又是暴跳如雷,說:“我兒子這輩子都被你毀了,你還來我這兒幹嘛!”

她淚如雨下,不停捶打自己胸口,說:“我這輩子最後悔的事就是資助了你,還讓你住到家裏接近了奕辰。”

那竹再看了她一會兒,跟著浩子走到外面走廊。

他們倆也有一陣子沒見面了,浩子為了韓奕辰的事同樣費了不少功夫,最忙的時候他嘴邊因為上火起了泡,跟人說不到兩句話就疼得吸一口氣。

他對那竹沒有陶冬青那麽的厭惡,可曾經的好感也已經散得差不多了。如果不是韓奕辰說過要他照顧她的話,他可能也早就跟她翻臉了。

他多少有點直男思想,如果不是那竹跟厲峰走得太近,那一晚怎麽會發生那樣的事情,韓奕辰又怎麽會坐牢。

法庭上,厲家也利用了這一點,他們反覆強調鬥毆的起因是爭風吃醋,厲峰沒有做出出格的事,他跟那竹是雙方自願。

被反駁後,厲家人拿出了兩人交往親密的證據,他們多次約會,厲峰手機裏還有她跟他在一起時的照片。

如果當初韓奕辰沒有遇見那竹,現在一定還是好好的,他有點痛苦的想,哪怕他最後會跟蘇南走到一起呢。

浩子將那竹送到樓底下,寒風裏,點了一根煙。

那竹剛剛紅著的一張臉此刻被吹得白起來,她用手理了理頭發,很久沒去剪,現在已經很長了。

“他最近還好嗎?”那竹問。

那晚之後,她再也沒有見過他。

原本宣判當天,她是可以看到他的,可是陶冬青不許她去。他被轉到監獄,家人朋友有探視權,他卻又不肯見她。

浩子把煙抽得很猛:“還那樣。”

想了想,他補充了句:“就是瘦了。”

那竹點了點頭,沒再說什麽。

她在原地又站了會,就跟浩子道別。風將她頭發吹起,露出窄窄的脖子,他這才發覺她穿得很少,背影纖瘦。

浩子將煙掐了,把她喊住:“你最近怎麽樣啊,在學校裏過得還好不好?”

那竹回頭,向他笑了笑,說:“我很好。”

浩子:“今年回邊藏過年,還是就留在首都這兒?”

那竹說:“回邊藏的,我莫拉身體不太好。”

她在後一天坐上回家的飛機,到了家裏,已經是兩天後的事情。又是安諾接的她,剛剛見面,他就往她手裏塞了個巧克力。

那竹笑著說謝謝,拆了包裝吃進嘴裏,過了會:“不太好吃啊。”

安諾皺眉:“怎麽可能呢,外國進口的,我可是花了大價錢買的。”

那竹將糖紙夾進隨身帶的本子裏,輕聲道:“我吃過更好吃的啊。”

“那得要多好吃啊。”安諾往她身上靠了下,輕聲咕噥:“你這本子裏寫的都是什麽東西,怎麽全是‘正’字。”

作者有話要說:  感覺下半部分沒這麽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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